西历137年。
从圣亚帝国的最北边扩出了一片土地,春意盎然,点着半点云的天不断烁着光,广袤的土地被群山包围,一眼望去,尽是怡人的景色。
这里是奥巴托村。
但与这美丽风景不相称的是这里的贫困与腐败。梯田的地形隔开了一座座破烂的房屋,还有几座被排挤到阴暗角落的,乍一看以为是死寂的坟墓。
在这里,“富裕”是一个形同虚设的词语,相对概念来讲,才会勉强存在的一个词。
人们大多没有工作,日日消沉,浑浑噩噩,却没有几个人能够意识到。
镇上相对起来倒是富贵些许。
镇上的赌场酒馆附近,聚集了一堆这样的人,他们大多是来找工作,不过不久后就开始颓废,现在靠赌博来保持精神状态。
这就是这里人所拥有的侥幸心理,他们总之期待着某些天降之物。
相对起来比较富裕的贵族们大多数经营着自己的企业,不过大多数都是压榨人民的场所。
他们并没有在意自己领地内的经济发展和人民的思想,只要能够从某些地方获利,压榨就不会停止。
贵族获得特殊的权利与地位,但是却同样拥有义务管理自己的封地,以及保护人民的基本安全。
贵族若是肆意挥霍,压榨人民,在每一年圣亚帝国的贵族监测之中将被除名。
[贵族监测]是圣亚帝国的一个例行评选,每一年将对各平等爵位的贵族封地进行评比,进行综合排名,若是排名靠前,将会得到国家特别补助。
若是排名垫底,则会如上文所说,该贵族将被剥夺爵位,并派新的贵族治理。
虽说如此,之前有勤政的皇帝来到过奥巴托村,但是看到了此处的瘠薄的景象,待不了一天就回国都了。
之后便再也没有国都的贵族来过,奥巴托腐败的贵族也没有人来替换,有传言说贵族监测中都没有奥巴托的贵族名额。仿佛国家宁愿抛弃这个村子,也不想浪费人力来管理。
可以说,如果发生战争,这里将会被作为最先丢弃的地区。
导致这里贫瘠的直接原因,还是几年前发生的一个国家级别的大事件。
而就在这的梯田最阴潮之处,有一个算得上大,但却失去了一半屋顶的房子。
一家三口,没人见过父母在任何地方工作,只看到父亲整日在酒馆;至于母亲,很少有人看到过她,不过有很多人在晚上看到过一个女人,裹着严严实实的兜帽在路上奔跑。
孩子是个瘦弱的小鬼,看着不过十岁,整天出现的最多的地方便是镇上的赌场附近。
周围的大人都叫他卢休,名字从何处而来也没人知道,好像是在潜移默化之中进入人们脑中的。
卢休在这里与众不同,他有一头与外界格格不入的贵气的白发,还有一双清澈但深邃的紫瞳。
这让很多人猜测,卢休并非这对夫妻的亲生儿子,因为这对夫妇都长得灰头土脸的,很难让人信服卢休是他们的孩子。
至于卢休是被捡到的证据呢,也没人能拿出来。
♢
晚上,屋内。
“小子,这个月的份呢?”
“就这么点,父亲大人。”
“这么点?”
“嗯……利翁先生的事被客人发现了……”
“好多人都来闹事,我只……”
“不可能!”
男人将杯子重重摔在了地上,引得窗外的狗开始狂吠。
随后男人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撩起窗帘,侧着身子瞄了外面一眼。
“你小子是不是骗我的?你当老子跟你妈一样是个蠢猪吗?”
几口唾沫飞溅出来。
“老子比你多活几十年,你什么伎俩我不清楚?”
“是不是偷用了我的钱?是不是觉得这是你赚的?”
男人额头的青筋凸起,在头顶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显眼,而内凹的眼睛则躲藏在了黑暗里。
“没我你早死了!你就得供着我,你的这条贱命就是我给的!”
“这都第多少次了,你还不听……”
男人的脸狰狞起来,眉间不停抖动,声音也开始抬高。
“我没……”
“别狡辩了!是不是你偷用了,是不是……”
男人拽住跪在地上的卢休的衣领,另一只手用力打了他一巴掌。
卢休缓了一阵,耳鸣持续了很久。
“我真的没有……”
“还装……你算什么东西,跟我较劲……”
随后卢休被拖着扔到了马厩。
“你就在这儿过几天吧。”
男人向地上唾了一口,摇摇晃晃地走了。
这便是卢休的父亲,完完全全的跟其他赌徒没有区别,只不过是个酒鬼罢了。
只有卢休知道,他的确是被捡来的。
养父养母都是这里腐败的烂人,他们懒惰自私,目的只是养大一个免费的劳动力,用道德绑架来要求卢休报答自己。
他们对卢休是没有感情的,就相当于在路边捡到了一包种子一样,只是需要栽培的食粮。
或许他们以前并非这样,但是这里的罪恶的环境的确是可怕的病毒。
养父平时基本不会在家中,回家只会干一件事,就是喝得烂醉之后找自己的养子要钱。
养父最开始并不支持捡回卢休,但后来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带着嘴角抽搐的表情抱走了他。
“我明白……我明白,你别催我了!”
最初抚养卢休的几天内养父总是会碎碎念这几句话,但是后来突然性情大变,变成现在这样。
卢休的母亲呢,最开始还住在一起,但后来回家的时间渐渐变少。
据说卢休的母亲在伦宾酒馆当妓女,之前还是晚上悄悄出去,但现在好像已经捞到了大款。
卢休的父亲在家里睡觉的时间只有晚上被酒馆赶出来之后。
夫妻俩好像是犯了罪而被流放的贵族,但是用了点手段而留在了境内。
或许是习惯了被人侍奉,他们干出了如此恶魔般的行径。
邻居大多都了解一点这一家子的状况,对卢休是同情,但是也没办法帮他,住在这儿的人们谁不穷呢?
至于卢休,从懂事起就被父亲带到了赌场工作。这么小的孩子,做什么工作呢?
奥巴托唯一一个赌场的老板利翁,是个狡猾的老东西,他将掷色子的桌子设计成了空心,里面刚好是一个可以容下一个小孩的身位。
卢休的工作就是帮老板出老千。
卢休躲在暗间里,将桌面上的骰子替换掉。
这个工作风险很大,若是被抓到,老板肯定会将一切责任推到卢休头上。
谁都知道是老板做的,但谁也不会说出去。
反倒是卢休可能会被抓到,被打得半死。
但是小孩子也是做这个工作的最佳人选,身板小,手腕细,动作还轻。
老板给卢休的工资也是按月来结,谁都知道老板打的什么念头。
不过没有头脑的养父没有看出来罢了。
利翁也是一类人,之前为了改造桌子,他将赌场关了几天,因为奥巴托只有这一个赌场,所以赌徒们都睡在门口等着开门。
利翁怕做事被发现,于是悄悄请了人放来几条恶狗,赌徒们大多都逃开了,有几个得了狂犬病死了。
不过后来赌场再营业,利翁脸上却总是挂着笑容。
利翁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资本家,他经常挑卢休的小毛病作为借口减少工资。
“今天差一点就被发现了……这个月的工钱你只能拿一半。”
利翁总是用奇怪别扭的口吻说出类似的话。
之后利翁只留下一个猥琐的笑容就甩手走人。
之前赌场接待一个奥巴托的贵族,利翁可做好了准备压榨光这个愚蠢的人,但是因为卢休身体原因,屡次失败,甚至差点暴露。
就这一次,利翁扣光了卢休所有的钱。
卢休没有办法反击,因为对现在的卢休来说,老板就是个能够给他钱的好人。
但是父亲那边就不一样了,父亲认为卢休悄悄私吞了钱,卢休不敢说出真相,他怕父亲趁着酒劲去找利翁的麻烦,但是他父亲怎么可能斗得过赌场老板。
如果父亲惹急了老板,父亲可能性命难保,到时候,卢休也无法依靠养母,只能再一次成为孤儿。
往好的想,卢休可能因此失去工作,母亲走了,父亲会将失去利用价值的卢休当做奴隶卖掉。
父亲愚昧无知,不懂得将卢休养大的长远利益,只追求一时暴富。
卢休肯定父亲做得出来这种事。
这一次卢休仅仅被扔到了马厩,之前好几次,他都是在地下室度过的。
说是地下室,不过是一个废弃的地洞,是上一户主人不知道用来存放什么东西的。
地洞废弃后,里面满是腐烂的动物尸体和许多老鼠,扰乱人心智的味道时不时偷偷缩进人的鼻子内。
黑暗就相当于蒙上了卢休的眼睛,就如同审讯时会脱掉犯人的衣服,为的是让他产生无助的感觉。
将人扔在此处无异于精神物质双层次的打击。
卢休在这儿能做的只有一边忍受着刺鼻的腐臭和不断驱赶睡觉时骚扰他的老鼠。
冬日,卢休只能穿着单薄的内衬和羊毛马甲,最多在不工作时能披上穿了几年的风衣。但因为在地洞内,所以卢休还算温暖,只是老鼠们每天晚上都想啃食这个瘦弱的男孩。
母亲不归家,父亲总是烂醉在椅子上,平时饭菜都是卢休做的。
现在可没有人会做饭了,卢休是不会指望父亲会给他端来一盘热腾腾的饭菜的,他只能在这儿饿着,等父亲酒醒了带他出去。
而父亲则可以在酒馆,拿着卢休赚来的钱买一点小菜。
最开始卢休出来后就会患病,先是额头冒出大量红疹,眼睛血丝密布,血管青筋快要将皮顶破,背上还有不断的瘙痒。
但这些病大多在后来不知原因的好了。
在那种空间之下,卢休的精神仿佛被各种因素扭曲,会做出许多无意识的举动。
卢休甚至有一次将无意识带出来的老鼠给他父亲吃,父亲抬起埋在肘窝里的头时,发出了惊吓的低吼。
在那一次之后,父亲就愈发看不惯卢休,但是得益的是,卢休也因此离开了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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